回家先把牛肉泡在清水里,血水渐渐晕开像淡红的纱。铁锅烧得冒青烟,倒一勺菜籽油,扔几片老姜爆香。沥干的牛肉块哗啦倒进锅,立刻腾起带着肉香的雾气,铲子翻动间,肉块由红转灰,边缘微微焦黄时,沿锅边淋一圈江西老酒,"滋啦"声响里酒香混着肉香窜起来。这时候加两勺咖喱粉,讲究些的会用石臼捣碎小茴香和干辣椒,黄澄澄的粉末裹住牛肉,竟比秋收时的稻谷还耀眼。
滚水没过肉块,扔两粒冰糖,浮沫像小舟似的撇干净。转小火盖上木锅盖,由着它在灶上咕嘟。这当口切两个土豆,块儿不能太小,否则煮化了糊汤。胡萝卜滚刀切厚片,再剥半碗带壳的花生米,都是耐煮的料。待得牛肉炖到筷子能戳透,把这些配料全推进去,橙黄的胡萝卜、棕红的花生、淡黄的土豆,在咖喱汤里沉沉浮浮。
临出锅前撒把青椒圈,翠生生的颜色跳出来,再补点儿盐调味。汤汁收得浓稠时关火,盛进粗瓷大碗里,表面浮着金黄的油星子。趁热端上桌,牛肉酥烂却不散,土豆吸饱了汤汁,用筷子一夹就断。最妙是那咖喱汁,浇在米饭上能浸透大半碗,辛辣里透着回甘,吃得人鼻尖冒汗。剩下的汤汁第二日煮面条,卧个荷包蛋,又是扎实的一餐。
这味道算不得精致,可寒夜里围桌而坐,一碗浓香扑鼻的咖喱牛肉下肚,连指尖都暖了起来。食物原不必拘泥出处,熨帖了肠胃,便是最好的乡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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